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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黑3官方新短篇小说《人生豪赌》(五)

时间:2017-02-21 20:29 作者:超昂草莓 手机订阅 神评论

新闻导语

暗黑3官方新短篇小说《人生豪赌》

  第五章

  妮莉莎心情沉重地看着那辆马车喧嚣地驶进夜色之中。难道这一切都是白费功夫?她是否再也见不到卡萝塔?她可能带来的财富是否只是场残酷的骗局?妮莉莎紧握双拳。除了伊丽莎白的嫁妆,她实在别无所求。就算她失去一切,她还是能大方地走在路上,因为她知道自己让妹妹过得舒适体面。除了美貌,她妹妹可说是别无长处。除了贵妇般的生活,她妹妹别无其他选择。

  她两眼笔直地望着黑暗处,希望嫁妆能够凭空出现在她面前。她摇摇头,责备自己竟然会有这种愚蠢的幻想。卡萝塔走了,亚绪顿也走了,比赛结束了,而伊丽莎白将被迫嫁给某个低俗的平民,更有可能连结婚对象都找不到。妮莉莎思索着现有的选项,决定再次写信恳请各位债主耐心等待,暂时不要来讨债。她现在已经无计可施了。她最后再朝黑暗处看一眼,然后就转身回到屋内,并关上身后的门。

  「莫里斯?」她呼喊道,这位年迈的男仆就从转角出现了。

  「夫人,有何吩咐?」

  「我要写信,快把灯拿到我的书房。」她发现自己语气凶恶,觉得有些不该。莫里斯一直是位忠仆,她再怎么失望,也不该发泄在莫里斯身上。于是又补上一句:「谢谢你,莫里斯」。莫里斯优雅地点头,领受主人这番难得的亲切话语,然后踱步离开,走向走廊深处。

  妮莉莎在宅邸玄关驻足片刻,其实她非常不情愿坐下来乞求债主宽限更多时间。反正在莫里斯把灯拿来之前,她也无法写信,心急也没用。她觉得血液凝结、全身紧绷,被人逼入绝境,就向一只被猎犬包围的猎物。她心想,如果她静止不动,保持这样的姿势,时间是否能就此停止,拖延无可避免的噩运。

  大门上的敲门声非常轻柔,妮莉莎一开始还以为是自己幻听。然后敲门声再次响起,这次又更加用力、持续更久。她心跳加快,然后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的确有过幼稚的想法,什么魔法嫁妆从天而降,可是这位访客绝对跟这件事毫不相关。除了亚绪顿之外,她也不会期待其他访客。她走到门前,此时敲门声再度响起,她决定要略过礼节,由主人亲自开门。

  敲门的是位小男孩,很难想象他能发出这么大的声响。他一看到妮莉莎就脱帽鞠躬,从他的小袋子拿出一个蜡封的信件。

  「夫人,请容我为您送上这封信。」她收下这封信,注意到信封上那精美的蜡封,以及精致的黑丝缎带。妮莉莎想给小男孩一些赏钱,他却后退一大步。「请恕我无礼,夫人,可是我不能收下。我已经收过钱了。」

  妮莉莎微笑着,又把钱币递给他,想奖赏这位认真尽责的孩子。这位男孩举起双手,好像想要阻挡她。这次妮莉莎的笑容消失了。「拜托,夫人,我真的不能收。我们有自己的规矩。」那男孩显然很害怕,他一边后退,一边盯着那个钱币,彷佛妮莉莎会强人所难把钱塞到他身上。这孩子讲话真失礼,到底是谁派他来的?真是奇怪。妮莉莎想要一笑置之,可是她的声音哽在喉咙,无法出声。

  她关上身后的大门,检视起那个蜡封。那是盾形纹章家徽,可是她觉得很陌生。难道是卫斯马屈境外的家族?还有谁会写信过来…?

  恐惧感从她的体内慢慢攀升。她想起亚绪顿这几个月下落不明,不知道丈夫是否又借了更多钱,留下更多的债主。这位债主想必位高权重,还特地大老远寄这封信来讨债…

  她想得太多了,让自己变得灰心丧志。妮莉莎拆开蜡封,解开缎带,展开信开始读信,先是忧心忡忡,接着越看越奇,最后双手开始颤抖。经过几个月的折磨,现在她终于如释重负。

  嫁妆有了。不可能的事成真了。伊丽莎白有嫁妆了。妮莉莎祝福卡萝塔,也祝福将她派来的天使,然后她大声呼喊妹妹的名字。

  「伊丽莎白!马上过来!」

  她的声音变得怪异陌生、粗鲁喧闹,打破整座宅邸的宁静。她把信再读过一遍,再也没有丝毫怀疑。这就是卡萝塔承诺的奇迹。妮莉莎赌上一切,终于赢得她真心渴求的事物。

  「亲爱的妮莉莎,发生什么事?」伊丽莎白快步跑下楼梯,身上穿着那滑稽的秋之礼服,叶子在她身后不断拍动。妮莉莎发现有些叶子就像翅膀大力拍动。伊丽莎白急急忙忙,叶子也不断掉落,就像秋天逐渐凋零的树木,妮莉莎本来觉得有点想笑,可是她制止自己,因为这想法让她感到不安。面对忧心忡忡的妹妹,她回以最优雅和善的微笑。

  「伊丽莎白,我们有个天大的好消息。看来这位子爵…」她再次看看信件,确定人名。「这位戴菲纳斯子爵是我们的远亲,最近不幸过世。」她想让自己的表情更加肃穆,但似乎是徒劳无功。「但是他在死前设立基金,要帮助他那些最年轻的未婚亲戚。」

  她停下来,让伊丽莎白可以大声欢呼。可是这女孩只是望着她,等着听姐姐解释。

  「伊丽莎白,妳有嫁妆了。有人帮妳准备好嫁妆。那个人真是慷慨。」

  伊丽莎白发出尖细欢呼,击掌拍手,就像个开心的孩子。她欢天喜地,跳上跳下。她妹妹常常开心到失去控制,但这是妮莉莎第一次觉得不用制止她。这几个月来她省吃俭用、锱铢必较、苦苦乞求他人,现在总算苦尽甘来。伊丽莎白要出嫁了,全卫斯马屈上流社会都能再次看见妮莉莎.纳托利的得意姿态。

  「我有嫁妆了!我可以嫁给门当户对的贵族了。」伊丽莎白垫着脚尖旋舞,她身上的叶子不停沙沙作响。妮莉莎忍住想责备这女孩的冲动─毕竟这可是欢天喜地的时刻。如果这女孩想要跳上跳下,跑来跑去,就随她去吧。

  「莫里斯!」伊丽莎白几乎是在尖叫了。妹妹的叫声实在让妮莉莎受不了。在她能开口制止前,这女孩已经抓住她的手,劈哩啪啦说个不停,脸上散发喜悦的光采。

  「我可以嫁给军人吗?听说邓恩上尉想要结婚,他是个相当英俊的贵族。还是我该嫁给大臣?上一季在惠亭顿夫人家的宴会,雷蒙哈斯敦几乎半个晚上都在跟我跳舞。我想他应该很迷恋我。西莱斯特说来自安兹提格的贵族将会渡过海湾,来参加兰开斯特夫人的宴会。到时候想必会有适合对象出现…」

  这女孩说个不停,妮莉莎轻轻点着头。她很快就能选择对象了。她望向伊丽莎白身后,对着提着油灯蹒跚赶来的莫里斯微笑。他面色凝重,一手提着油灯。

  「噢,我一定要马上告诉莫里斯!一定要…莫里斯!」本来面对妮莉莎的伊丽莎白猛然转身,几乎撞上那位老仆人。莫里斯伸手想扶住快跌倒的伊丽莎白。她的脚被礼服繁复的折边绊住,她死命去抓莫里斯的手。伊丽莎白抓住了莫里斯的手,却害他失去平衡,油灯摔在石质地板,油火四溢,在他们之间形成一个火池。

  妮莉莎失声尖叫后马上镇定下来。伊丽莎白跟莫里斯小心远离那片火池,他们像惊慌的孩子般望着妮莉莎。她本想快点设法灭火,可是舞动的火焰让她看得出神片刻。然后她快速对莫里斯说:「扫把,快去拿扫把拍熄火焰。」老仆人蹒跚离去,妮莉莎左右张望,确认燃烧的油池旁没有任何可燃物。最后望向又惊又怕、浑身发抖的伊丽莎白,妮莉莎硬是从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别担心,伊丽莎白,没什么好…」

  妮莉莎的声音越来越小,她看到伊丽莎白礼服折边下冒出一缕黑烟。有一片羊皮纸做的叶子着火了,妮莉莎看着细烟变成明亮扭动的火花。火势迅速烧遍整片叶子,然后逐渐延烧开来。妮莉莎还来不及回神,就有六片叶子着火了。妮莉莎一边尖叫,一边跑向火池旁。妮莉莎还来不及赶到伊丽莎白身边,伊丽莎白已经低头发现身上着火。那女孩极度惊恐地哀嚎,从火池旁迅速跑开,跑步引起的风助长火势,让小火变成延烧半件礼服的大火。妮莉莎在她身后追赶,可是伊丽莎白惊吓过度,在她姐姐前面死命狂奔,疯狂乱叫。妮莉莎终于拦下她,把她抱住,高温让妮莉莎脸部刺痛,伊丽莎白奋力挣扎想要摆脱火焰。妮莉莎试着用手拍熄火焰,火势却只是不断蔓延,将伊丽莎白团团围住。伊丽莎白的头发冒出火花,痛得大声哭喊,挣脱妮莉莎的怀抱。妮莉莎抓住她的礼服,奋力一扯。老旧的缝线断裂,那件礼服从伊丽莎白身上被扯下,然后伊丽莎白就瘫倒在地。妮莉莎奔到她身旁,拍熄她头发上的火焰,肉体燃烧的气味让她反胃。

  妮莉莎马上派莫里斯去请人来治疗,治疗者急忙赶来,这让妮莉莎毕生感激。他们花了好几个小时治疗伊丽莎白,可是他们只保住她的性命,却无法挽救她的美貌。她的脸上留下湿黏的血红伤口,惨遭毁容。治疗者说这伤口会变成消除不了的伤疤。她的秀发被通通剃光,不断渗血的伤口和焦肉覆满大半头皮。一只眼睛被烧毁,空洞眼窝上的眉毛塌陷,形成古怪画面。她嘴唇仅剩的肉扭曲变形,形成痛苦万分、自我嘲笑的冷笑嘴型。

  妮莉莎一直守在床边,直到黎明破晓。药膏和药酒让伊丽莎白终于能稍稍入睡。妮莉莎反省自己的过错,那老妇人明明就不容小觑,妮莉莎却还是低估她了。除此之外,卡萝塔让妮莉莎所做的一切努力全部白费。她发现那笔嫁妆对她和对伊丽莎白同样重要。这般打击让她咬牙切齿,灰心沮丧。如果不是为了伊丽莎白,她真希望再也不要见到那可憎的女人。她愿意贫苦度日,自怨自怜,但她无法忍受伊丽莎白身上发生的悲剧。卡萝塔彻底摆了她一道,还让伊丽莎白承受所有报应。除非妮莉莎能设法解开妹妹身上的诅咒,不然她将丑陋不堪,悲惨地度过余生。

  为了获得渴望的财富,她两次豪赌,身边的挚爱亲人非死即伤。绝不能让这个老巫婆骗她第三次。她的心中满是冷酷恨意,她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就在今晚,妮莉莎会做好准备,对付卡萝塔。就在今晚,她将会加码下注。而且就在今晚,输赢都无关紧要。

  莫里斯就像头年迈的鹰隼,透过房内厚重的窗幔,窥探着下方的街道。虽然妮莉莎努力证明错不在他,莫里斯依旧对伊丽莎白的遭遇自责不已。妮莉莎更无法告诉他这场惨剧背后的真相。所以莫里斯就像站岗中的战场士兵,盯着街上是否出现马车的踪影。两桩惨剧接连发生,妮莉莎却依然在招待客人玩牌。莫里斯觉得其中必有古怪,却没有直接说出口。

  妮莉莎制止自己继续喝酒,然后继续陷入沉思。卡萝塔即将来访,她想到自己其实没有必要再跟那个老家伙玩牌过招。她大可让那家伙吃闭门羹。可是其实根本不用这么做。妮莉莎知道唯有当她希望对方出现,卡萝塔才会现身。只要妮莉莎想要,卡萝塔就会如期前来。

  妮莉莎听着远方镇上鸣钟报时,觉得全身不寒而栗。妮莉莎在想,卡萝塔究竟是从哪个残败魔窟爬出来的妖魔鬼怪。她心想到赢牌都落得这种下场,如果输牌的后果想必更加不堪设想。她想起广为流传的血腥故事,受害者的心脏还在跳动就被活活挖出。她努力不去想象那些血腥画面。卡萝塔就快来了,妮莉莎必须想好对策。这老妇人就像恶魔,彷佛只要说出她的名字,就能够召唤她现身。妮莉莎无声地念着她的名字,想象自己正从腐败的洞窟召唤可憎邪灵。

  「夫人,」莫里斯以沙哑的嗓音道,「她来了」。

  妮莉莎自我解嘲的笑容立刻冻结成坚决的痛苦表情。「很好,莫里斯。请她进来。」妮莉莎往后靠在椅子上,再次想着她那副牌。这副牌已经帮她赢得两场胜利,可是每次赢牌,她都失去更多事物。可是今晚不同以往,她一边思索,一边倒了杯酒来喝。就在今晚,如果一切按照计划进行,就算把家中的最后一瓶酒喝完也没关系。她把香气四溢的酒瓶凑到嘴边,若有所思。当然,这个─这个女巫、或者恶魔,不管那妇人到底是什么东西,妮莉莎都无法确定计划是否真的能顺利进行。可是她意志坚定,抛开一切。现在她必须让这牌局结束。她新布下的第一个局,就是叫莫里斯在窗帘后监视,今晚,没有东西能让她措手不及。

  妮莉莎没听到敲门声,反而听到那支可怕黑檀拐杖敲击在大理石地板上,断断续续地发出坚硬声响。莫里斯脚步蹒跚,不可能这么快就赶去开门。事实上,她根本没听到橡木大门打开的声音。可是卡萝塔确实进到宅邸内了,而且正在迅速拾级而上。拐杖每敲打一次阶梯,卡萝塔就更加逼近。

  妮莉莎听见那声音登上楼梯,然后逐渐接近房间。莫里斯拖着脚步跟在后面。卡萝塔这次几乎是****。莫里斯则是多此一举地宣布:「卡萝塔夫人来访。」

  妮莉莎故意不起身迎客。她紧紧靠在椅子上。她感觉到卡萝塔跟她一样渴求对决,而她这次要转攻为守。

  就算妮莉莎态度轻慢,卡萝塔也没有任何反应。妮莉莎就是太了解上流社会礼节,才会误信对方是贵族。这老妇人坐下时哼了一声,双手紧抓她的拐杖。妮莉莎本来低头看着牌组,最后她抬头看着对方,挤出一抹矫揉造作的微笑。

  「要小酌一杯吗?」

  卡萝塔笑不露齿:「谢谢,我不喝酒。」

  两位女士盯着对方,妮莉莎打量卡萝塔,发现她不再是在马车上初识时,那位面色红润的贵妇。她的双颊凹陷,嘴唇干裂,牙齿变得莫名尖锐,眼中散发迫切贪婪的饥饿凶光。妮莉莎这才想到,前几晚的挫败想必让这个老妖怪很不服气。卡萝塔让妮莉莎家陷入愁云惨雾,可是她却没有任何收获。妮莉莎又啜饮了一口酒,让气氛继续保持沉默。她的母亲曾教导她,让敌人知道妳多么迫切渴求某样事物,是致命的错误─如果妳非要得到那东西不可,它就会成为妳的弱点。她以前就是对卡萝塔自曝弱点。卡萝塔枯皱的双手紧紧缠在拐杖杖头上,这让妮莉莎知道这老怪物今晚非玩一把不可。很好,妮莉莎就要利用这一点来对付她。

  妮莉莎拿起天鹅绒宝盒,打开盒盖让卡萝塔细看其中珠宝。「我们先前的赌注都是空话跟承诺,这些传家之宝则是真钻实金。您确定您不想来点比较…具体的赌注吗?」

  卡萝塔的眼中闪过恐惧之色,她的下颚紧绷了一下,然后她才露出谄媚的微笑。「不了,亲爱的。这样子行不通。如果妳要我实现妳最深切的愿望,妳就必须献上你最贵重的财产。」她的舌头像爬虫类一般,灵活地弹打着双唇。妮莉莎想象这条舌头是否也会分岔、发出嘶嘶声响。妮莉莎点头表示同意她的话。

  此时卡萝塔露出真面目,不怀好意咧嘴笑道:「那今晚我要赌些什么呢?今晚妳最深切的愿望是什么?」

  妮莉莎微微一笑,看似从容,但其实内心狂跳不已。她知道如果输了牌局,这妇人绝对会夺走她的心脏。她小心构思每句话,却又装得漫不在乎。「我只希望伊丽莎白再次拥有幸福跟美貌。」

  卡萝塔吸气准备回答,可是妮莉莎举起手指,不让她发言。

  「可是今晚牌局开始前我有个条件,在整场牌局中,伊丽莎白都要保有幸福及美貌,直到我翻开最后一张牌。」

  卡萝塔怒目而视,不知如何回应。「妳都还没赢就想先获得赌注?简直一派胡言。」

  「既然您能让她康复,如果我输了,您大可再让她变回原状。」妮莉莎温柔地笑道。「我只希望伊丽莎白可以拥有片刻的幸福跟美貌。当然啦,还是您想要赌小一点?」她把手轻轻摆向打开的珠宝盒,卡萝塔摇头,表情扭曲,又惊又怒。

  「不,当然不是。可是妳要求太多了。妳还没获胜,不能先获得赌注。」

  妮莉莎觉得自己现在表现得很好,铤而走险却走得平衡稳当。利用这邪恶怪物再明显不过的渴望,对付她所坚持的牌局规则。妮莉莎故作轻松地微笑,打量卡萝塔动摇的眼神、抽动的手指和高耸的双肩。这就是迫切需求的最佳写照。就算她极力伪装,却反而欲盖弥彰。

  妮莉莎牢牢盯着卡萝塔许久,然后她耸耸肩,彷佛拿对方没办法,示意要再拿珠宝当赌注。她无礼地歪头挑衅卡萝塔,要她接受那些珠宝和廉价品。

  卡萝塔忍住心中怒火,露出牙齿。

  「就照妳说的吧。」她击掌道。妮莉莎如释重负。灯火似乎晃动了一下,在阴影之中,卡萝塔的双眼像未熄余烬不断发光。这位老妇人微笑着,沾沾自喜,蓄势待发。妮莉莎努力保持镇定。卡萝塔的神色突然变得更加苍老憔悴,但也更具威胁。

  走廊立刻传出啪哒啪哒的脚步声,几乎可以说是跑步声。卡萝塔与妮莉莎四目相对,老妇人嘴角浮现一抹自命不凡的窃笑。妮莉莎和善地笑着,彷佛正在注视晚宴上的贵宾。即使胃痛如绞,她还是摆出温和良善的表情。

  门被猛然推开,两位女士都不为所动。伊丽莎白跑到妮莉莎身边,身上只穿着贴身连衣裙,散放的金色秀发垂落两肩,美丽耀眼、更胜以往。

  「噢,妮莉莎,我做了一个最最奇怪的梦。那个梦…是…。噢,天啊。」她咯咯笑着,用手指摀住嘴巴。「我忘记那是什么梦了。」

  妮莉莎终于抬头看着她,随性道:「那可真有意思,亲爱的伊丽莎白。但我现在恐怕不能陪妳聊天,因为我这里有位贵宾。」

  伊丽莎白似乎是第一次见到卡萝塔,她稍稍向后退去。「噢,打扰妳们,真的很抱歉。我到底在想什么啊?」她似乎有点迷惑,也被这恐怖的老妇吓到。可是她实在欣喜若狂,舍不得离开。「我应该…现在就离开吗?」

  那老妇人盯着伊丽莎白,那女孩躲到妮莉莎的椅子后方。「没错,伊丽莎白。」卡萝塔发出沙哑的嗓音,手指紧抓黑檀拐杖的杖头。「跟妳的姐姐告别吧。」

  妮莉莎瞇起眼睛,卡萝塔则是咧嘴笑着,残忍本性展露无遗,不再假装高贵有礼。妮莉莎紧盯着卡萝塔许久,然后面向她不知失措的妹妹,露出充满关爱的真诚微笑。「待会见,伊丽莎白。」她轻声说道,伊丽莎白不自觉地向后退。

  「待会见。」她犹豫不决地答道,然后转身,几乎是跑着离开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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