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野蛮人为原型创作的小说《亚瑞特人》
新闻导语
借鉴暗黑世界观的奇幻小说,并不严格遵循暗黑历史。主角以野蛮人为原型,已经首发在了起点网上,现在在新书榜里,把第一章发在这里,拉拉人气,觉得写的还行的去起点支持一下,谢过了。
亚瑞特人
借鉴暗黑世界观的奇幻小说,并不严格遵循暗黑历史。主角以野蛮人为原型,已经首发在了起点网上,现在在新书榜里,把第一章发在这里,拉拉人气,觉得写的还行的去起点支持一下,谢过了。
第一章:战神之子
*噩梦中的回忆*
我的名字叫塞塔里昂,明天是我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天。
今夜注定又是一个无眠之夜,我躺在如同岩石一样坚硬的床上,思绪如蚂蚁般混乱,回忆像潮水一样涌来。
我的名字继承自父亲,老塞塔里昂,小时候人们管我叫小塞塔里昂,后来又叫我塞塔里昂二世,现在则直接称呼我**、孽种,或者背叛者之子。
最初的记忆里,父亲和其他人没有不同,只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农民,甚至比一般人更其貌不扬,总是佝偻着身躯,低着头忙碌。在我记忆里他很少露出笑容,不管对我还是对其他人,脸上总是挂着冷淡的表情,只有对母亲才会露出难的一见得微笑。母亲年轻时是崔斯特瑞姆有名的美人,据说当年追求者无数,最后不知道为什么却选择了父亲。母亲常开玩笑地管父亲叫神秘人,想起母亲面带微笑美丽的脸,我心里一阵酸楚的痛苦。
童年是平庸而欢乐的,我和双亲一起享受着平平无奇的生活,直到那一天,一切戛然而止,一切就此不同。
恶魔的出现如此突然,甚至守卫都没来得及发出警报。过惯了和平生活的人们对从天而降的地狱军团完全丧失了抵抗能力,前一分钟还是平静如画的小镇,转眼间变成了血肉之海。当时的情景我只是后来听人们说起,当我和父亲从农场回来时,远远就望见一片火海,父亲让我转过头,反抱起我奔向家的方向,他却只来得及看见母亲破碎的尸体。父亲把我背朝母亲尸体的方向放下,告诉我不要回头,然后跪在母亲的尸体前失声痛哭。
崔斯特瑞姆已经变成一片火海,幸存的人群靠拢在一起走向战神镇,去那里寻求庇佑,父亲将我放入人流,托付幸存者们照顾我,把我带到战神镇,然后不顾我的哭喊朝燃烧的火海走去,我看着父亲消失在烈火浓烟里,以为永远失去了他。
我随着人流到达了战神镇,人们已经在广场聚集,崔斯特瑞姆的惨剧同样震动了这里的居民,恐惧像微风一样蔓延,人群围在广场上听牧师高声宣讲着什么。神圣帝国的神父穿着觐见教皇才用的上的华丽教服,站子啊高台上声嘶力竭地在喊着什么,人们带着恐惧与希望仰头看着他,听他高声宣讲上帝的威能与慈悲,上帝不会放弃他的子民。
抚慰人心的宣道似乎失去了平日里的魔力,人人都明白上帝不会现身来消灭恶魔,人群渐渐骚动起来,神父的声音被纷杂的喧哗掩盖,有人开始大声哭泣,有人开始结伴逃离。
这时一个高大的身影从崔斯特瑞姆方向的路上走来,这个新加入的陌生人比正常人高出整整半个身体,穿着一套全副武装的老旧盔甲,上面还残留着灰尘,头上戴着一顶翼盔,头盔上的飞翼斜指着天空,末端在阳光下闪闪发光,背后背着一柄巨大的长剑,是人们从未见过的巨大武器。他拨开人群走向神父的高台,人们纷纷避让,不知道这陌生人是何方神圣。当他走到高台下时教堂的卫兵想要拦住他,他抬手一挥,卫兵像个孩子一样倒向人群,另一个卫兵拔出长矛刺向他,他抓住长矛用两手一掰,钢制的长矛像木棍一样应声断裂。神父已经惊的目瞪口呆,看着站在面前铁塔一样的装甲巨人一步步退后。巨人站在神父刚才站立的地方,把折断的长矛狠狠地拍在放圣经的桌子上。
“你们可以选择战斗,或者灭亡!”巨人对着人群喊道,这声音听起来如此熟悉,却又如此不同。
“地狱已经向你们展示了他的獠牙,无论你们逃到哪里,都逃不过毁灭之王的猎杀,凡间到处都将是它杀戮的乐园!”巨人一边说一边拔出背后的巨剑,用双手高高举起指向天空,“逃跑不是战士的选择,你们唯有与它决一死战,方能存活在这世上。这将是一场圣战,任何敢拿起剑的人,都将与我并肩作战,一起品尝复仇和胜利的狂欢!”
人群里传来讥讽的笑声,“滚下去吧傻子,你比牧师还没用,根本不知道面对的是什么!没人会跟着你去送死!”
巨人再次高举起手中的剑,声音却变的平静,“我以亚瑞特的先祖之名起誓,此剑便曾饱饮来自地狱的鲜血,此剑曾经砍死无数你们眼中不可战胜之物,此剑必将再次斩杀邪魔,将胜利与和平还与凡间!”
这时悄悄站在旁边的神父找到了挽回颜面的机会,他冲上来高喊道,“这便是上帝派来的战士!他便是从上帝口中传出的福音!”
“闭嘴,蠢货,我不信奉你们低地人的神。我,亚瑞特之子,塞塔里昂,以先祖之名起誓,我将与你们并肩作战,此剑将再次饱饮恶魔的鲜血,圣山的荣耀将照耀我,祝福我,也祝福每一个愿意拿起武器的人,每一个有勇气战斗的人!”巨人摘下翼盔,露出了父亲的脸。
我不顾一切哭喊着奔向父亲,他用双手将我高高举起,我望着父亲,他的眼睛里面投射出从未见过的坚定眼神。他对我说:“你是我的儿子,亚瑞特之子,你将与我一起接受战争的洗礼。”
只有寥寥几人愿意跟随老赛特里昂去送死,父亲带着他们前往战神殿寻找更多的支援,我紧紧跟在他的后面。战神镇因为战神殿而得名,战神殿矗立在小镇后面的高山上,里面住着号称当世最伟大的战神骑士团,也是唯一名义上不受神圣教廷管辖的骑士团。 父亲到达那里,受到了预料之中的嘲笑,骑士团的首领阿尔芒.达蒙勉强接见了他,却对他的举动嗤之以鼻,说他丝毫不懂战略,只是鲁莽送死。父亲拔出剑插在地上,巨剑震碎了战神殿华丽的大理石地面,他洪亮的声音回响在战神大厅:“亚瑞特人从不虚言,即使是我独自一人,也会战斗不休,直到把恶魔送回地狱的老巢,胜利属于屹立在战火中的勇士,而不是纸上谈兵的懦夫!”
这时一个人从骑士团的圆桌边站了起来,他有着和父亲一样高大的身躯,他奔向父亲,紧紧地和他拥抱在一起。
“我以为我是最后一个,想不到今天又见到了我的兄弟!”他紧紧拥抱着父亲,脸上挂满激动的泪水,父亲也激动不已,没想到骑士团里还有自己的亚瑞特同胞。他的名字叫摩叔华,是骑士团的一位首领,他当即宣称愿意与父亲并肩作战,在他的感召下,十几个年轻人站出来加入了这只微小的军队。
骑士团的大首领阿尔芒.达蒙最终只好同意摩叔华带着这十几个人和父亲一起前往崔斯特瑞姆,但是却不允许他们带走一匹战马。摩叔华愤怒的朝大首领咆哮,父亲挥挥手制止了他,一言不发带着他的军队离开。
我被父亲安置在了战神镇,他与他的战士一刻不停地奔向了崔斯特瑞姆,我看着父亲远去的高大背影,心中充满恐惧,害怕他永远不再回来。
第二天清晨我就守在镇外的路边,期待看到父亲高大的身影从远方出现,一直等到夜晚,他们没有回来。
第三天,没有回来。
第四天,一整天无望的等待后,我已经被恐惧和绝望占据,世界在我眼里变的灰暗,我转过身,准备接受孤儿的悲惨命运。这时,地平线外传来了嘹亮的战歌,这声音如此熟悉,正是以往父亲常常低声吟唱的曲调,这时他们一起放声高唱这胜利的旋律,歌声中父亲高大的身躯从路的尽头出现。激动的喜悦充满了我的大脑,我高喊着冲向父亲,他将我高高举起,放在肩膀上,凯旋归来。
随父亲前去的战士们人人挂彩,却没有一个不能回来,伤痕掩盖不住胜利的骄傲,这让人们难以置信,也为人们带来了希望。父亲受到了英雄般的对待,曾经嘲笑他的人们现在送上美酒食物。父亲在中心广场向人们发表了简短的演说,号召更多的人追随他战斗的脚步。摩叔华把一个巨大的恶魔头颅扔在广场中央的高台上,它的体积足有六七岁儿童那么大,即使死了依旧是那么狰狞可怖,人们带着敬畏欣赏着这恐怖的战利品,对父亲更加敬佩。
“恶魔也一样可以杀死,恶魔也一样有它们自己的梦魇,我就是他们的梦魇,加入我们,你也可以成为恶魔的梦魇!”父亲拔出剑高喊,人群爆发出阵阵欢呼和掌声。
当天就有不少人加入父亲的军团,随后的几天里,随着父亲手下的年轻战士们的四处吹嘘,父亲已经变成了神一样的存在,他们口沫横飞地一遍遍讲述父亲如何神勇,斩妖除魔如同砍瓜切菜一般,如同地狱撒旦般的恶魔首领,被父亲几剑之间就砍下了头颅。最后不忘了加上一句,自己一直都紧紧跟随在塞塔里昂身边。
越来越多的人加入了父亲的军队,父亲身边聚集起了几百人,摩叔华向战神殿的大首领提议,让父亲加入战神骑士团,成为一名首领,阿尔芒勉强同意了这个提议。父亲本无意加入任何骑士团,摩叔华告诉他这样得到更多人的支持,会有更多人加入我们,父亲便点头同意。
随后的一段短暂的日子里,摩叔华每天忙于训练新兵,补充装备,父亲却深居简出,每日沉浸在思索中。年轻战士们提议将这个新军团命名为梦魇军团,取恶魔之梦魇之意,父亲不置可否,摩叔华便代替父亲通过了这项提议,年轻人们欢呼雀跃,父亲只是沉默无语。
伴随着父亲的小小胜利的,是人类军队的全线溃败。恶魔军团从四处出现,袭击神圣帝国境内的城市。噩耗每天都从各地传来,战神镇如同怒海中的一处孤岛,随时都有被吞没的可能。
人类的世界已经快要变成恶魔的领土,父亲的军团数量过于渺小,甚至已经不能再次出击。战神殿每天都会召开会议,父亲每次都会提议主动出击,但其他人都反对出击,包括摩叔华也一样。战神殿的大首领和其他人一致认为,骑士团应该坚守战神镇,直到恶魔从凡间退去。父亲嗤笑这种想法,但却无能为力,梦魇军团可怜的兵力,不得到骑士团的支持,绝难以再次重演崔斯特瑞姆的胜利。
僵局一直持续到后来的一天,血红的落日下,一匹精疲力尽的战马驮着一个奄奄一息的骑士,摔倒在战胜镇的广场上。
人们把他救醒之后,他迫不及待地掏出神圣帝国皇帝的手令,要求面见战神骑士团大首领,原来帝国首都迦百列城已经被围困数天,危在旦夕。
战神殿又一次召开了军事会议,大首领陷入了左右为难得境地,他既不愿意损失防守兵力,又不愿意冒得罪神圣帝国得风险。有人提议让神圣帝国自生自灭,父亲站起来破口大骂此人,眼看同胞陷入危难而不救,空负勇士之名,并表示自己愿意带兵前往迦百列解救帝都之围。
平时众人眼里的眼中钉此时变成了救星,其他人像看着傻子一样看着父亲,大首领马上同意父亲带兵解救迦百列,但是只能带走一小部分的军队。父亲大怒,破口大骂骑士团首领们全是懦夫,坚持要带走一半的军队,眼看又是一场毫无意义的争吵,摩叔华站起来支持老塞塔里昂,并最终帮助他争取到了四分之一的军队。
这次的出征比上一次要威武的多,父亲统领了大约两千人的军团,这些人相比于外面的恶魔大军仍然微小,但却是神圣帝国唯一的希望。战神镇的人们为梦魇军团缝制了军旗,黑色的布面上用红色颜料绣着一颗被砍下的恶魔头颅,旁边还有淋漓的鲜血。镇里的铁匠为新兵们打造了盔甲,上面用红色颜料画着恶魔的断头。父亲的盔甲上也新刻上了梦魇军团的徽记,摩叔华告诉父亲这样可以激励士气。
父亲站在中心广场发表了简短的演说,告诉人们他将再次凯旋,并且最终会将和平带回人间,旁边站着紧皱眉头的摩叔华。
随后他们匆匆奔向战场,帝国的信使不顾自己的伤势加入了这只救兵。我又一次看着父亲的高大背影消失在地平线下。
这一次的等待是如此漫长,我每天坚持守在路旁等着父亲凯旋归来,却一天天地失望。
我在战神镇受到了贵族般的对待,但每天伴随我的只有等待的煎熬。随着父亲离开的日子越来越久,怀疑和谣言开始蔓延,塞塔里昂的支持者们每天都在酒馆聚会,求神保佑梦魇军团凯旋而回,与那些怀疑论者、悲观者针锋相对,甚至不惜大打出手。但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坚定的支持者越来越少,越来越多的人相信,梦魇军团被淹没在了恶魔的海洋里。
一个月后,战神骑士团开始加强部署防御工事,他们认为梦魇军团已经一去不回。
战神镇人心惶惶,新的希望又一次落空了,父亲的支持者越来越少,只有我每天坚守在路旁,望着远方,期待着父亲的高大身影从地平线上出现。
又过了一个月,人们已经被绝望征服,几乎所有人都认为梦魇军团已经覆灭在外面地狱般的人间。
这一天,我站在镇外的路上,心中已经被绝望填满,血红的夕阳马上要坠入地平线下,我伸长脖子望着远方,希望奇迹出现,这时地平线上出现了骑士的身影。
我狂叫着迎向他们,一小队人马不急不慢地朝战神镇走来。他们旗帜鲜艳,士气高昂,但是全骑在战马上,我心中一凉,父亲从不骑马。
为首的骑士举着一面白色旗帜,上面用金线绣着一位张开翅膀,手持巨剑的大天使,这是神圣帝国的旗帜,后来跟着一个年轻骑士,高举着梦魇军团的军旗,恶魔的断头在神圣帝国的旗帜旁边,更显得狰狞可怖。他看见我,高兴的跳下马来,对其他人说我是团长的儿子。
为首的骑士恭敬地下马对我行礼,尊称我为塞塔里昂二世。随着他的讲述,我的心脏恢复了正常,原来这是神圣帝国派来报捷的使团,父亲又一次击退了恶魔军团,拯救了帝国。
我跟着使节团进入战神殿,使团为战神骑士团宣读了帝国皇帝和神圣教廷的谢函,宣布皇帝已经任命塞塔里昂为炽天使骑士团的团长,世袭公爵称号,赛温.塞塔里昂,以及一系列对骑士团的嘉奖。但骑士团的首领们对这一套司空见惯的宣读不胜其烦,他们急于知道战斗的过程,这是一次奇迹般的胜利,连大首领阿尔芒也不再掩饰惊讶的神情,父亲用一只微小的军队击退了成千上万的恶魔军团。在父亲出发时,很多人都预测父亲的军团甚至到达不了目的地,就会被淹没在恶魔的海洋里。
使节的话音一落,梦魇骑士团的那年轻战士便滔滔不绝地开始讲述战斗的情况,骑士团出发以后,并没有急于行军,父亲带领着军团不紧不慢地前往目的地,路上遭遇了一些小股的恶魔,在父亲带头冲锋下,全部一触即散,十天以后军团到达了迦百列城外围,他说道这里,夸张的大叫了一声,“我这辈子从没见过这么多的怪物,彷佛到达了地狱!”迦百列城已经被恶魔军队重重围困,危在旦夕。父亲却不急不忙,吩咐手下安营休息,明天早上发起冲锋。第二天一早,梦魇骑士团高举旗帜从山上冲入敌阵,老塞塔里昂身先士卒,挥舞着巨剑,所到之处恶魔如同枯叶般被秋风扫落,但是恶魔却像地狱之海,无穷无尽。骑士团从早上一直恶战到中午,只好退回到山上休整。大家精疲力尽,心神沮丧,眼前的恶魔军团似乎丝毫没有减少。塞塔里昂却依旧斗志高昂,告诉大家今天夜晚来临之前,一定能击退恶魔。正在大家将信将疑之时,恶魔军团的阵型缓缓变化,一队恶魔从大军中出来朝向骑士团的方向摆开了冲锋的阵型,众人集起最后的勇气,准备决一死战,塞塔里昂却仰天狂笑,告诉大家胜利就在此时。
“这时,一个巨大的恶魔出现在我们眼前!仁慈的上帝啊,我当时以为这辈子完了!”年轻骑士夸张地尖叫,议事厅里众人连呼吸都屏住了,我的心脏在胸腔里狂跳,紧紧盯着他夸张的脸。
“那恶魔长的就像是撒旦本人,浑身长着岩石一样的鳞甲,身材肥大臃肿,几个高大的魔鬼抬着一张躺椅,让它坐在上面,我说高大,是跟咱们人类比较,跟他们坐在上面的主子相比,他们简直就像是小白兔一样,乖小又可爱。”战士废话连篇,但没人打断他,全都被他的描述紧紧吸引。“它就是恶魔军团的首领,督军萨尔科!要问我为什么知道它老人家的名字,因为是它张嘴告诉我们的!”年轻战士越说越得意,口沫横飞,“‘谁敢违抗破坏之王的意志?谁敢反抗萨尔科?'这恶魔张开嘴,声音像是打雷一样,我们都被它吓到腿软,但团长毫无惧色!”他咽了一口唾沫,提高声调模仿父亲的声音,“‘现在就是胜利!此时就是胜利!’团长说完自己扛着剑走下山,站在那恶魔对面。”
这时议事厅里的空气像凝固了一样,年轻战士继续模仿父亲说话,“‘我是巅峰之子,亚瑞特之血,塞塔里昂!今天就是你这杂碎的忌日,你主子也多活不了几天,亚瑞特人复仇的怒火,将席卷整个地狱!’团长说完这些话,那恶魔发出一阵狂笑,我们的耳膜都好像要被震破了!”他又压低嗓音,模仿萨尔科的声音,“‘哈哈哈哈哈!原来你们这群蠢货还没死光,圣王就在你家等着你,不过只怕你活不过今天,哈哈哈哈哈!'就在这时!”他突然夸张地大叫一声,所有人都被他吓了一跳,“团长一下子跳了起来,我从没见过有人能跳这么高!简直像是飞起来一样,这一下足足跳过几百米的距离!那魔鬼还在哈哈大笑,团长已经高举着他的巨剑从天而降,剑像闪电一样劈进它脑袋里!这蠢货手都没抬起来,脑袋就被劈成了两半!‘现在就是胜利!’团长举剑高喊,我们这时才回过神来,纷纷冲下山来,这时杀恶魔简直像切菜一样简单!城里的守军也打开城门冲出来,和我们内外夹击,天黑之前,迦百列城外面已经看不见一个活的魔鬼,它们只有两种下场,跑的,和死的!”
战士讲完这故事以后,所有人都长出了一口气,战神殿的首领们开始询问他一些战斗的细节,我心中充满了激动,父亲成为了拯救帝国的英雄,甚至是拯救全人类的英雄,现在他是赛温.塞塔里昂,而我则是塞塔里昂二世,别人看我的眼神里也充满了尊敬和羡慕。
随后过了几天,父亲回到了战神镇短暂停留,吩咐我就在战神骑士团里学习战斗技艺,我吵闹着要跟着他前往战场,要加入炽天使骑士团,父亲一口拒绝。“战争之血流淌在你的身体里,总有一天你会成为和我一样的战士,即使没有我的教导也一样。”摩叔华这次没有跟父亲离开,他留下来成为我的导师。随后又是送行,我和摩叔华站在人群中,看着父亲远去,有一个世界等着他去拯救,我发现摩叔华紧皱着眉头,便问他是否担心父亲,他只是摇摇头,脸上布满阴霾。
后来的一段时间,我每日苦修武技,盼望自己长大成人,好追随在父亲身边。伴随我成长的,是寂寞与荣耀,我是人们眼中的英雄之子,战神骑士团破例忽视年龄,让我成为了骑士团的正式成员。随着父亲在前线的不断胜利,荣耀的光环与日俱增,父亲已经成为名副其实的救世主,他所到之处,恶魔军团纷纷溃散,与此同时,我内心却充满煎熬,无数次夜里梦到自己与他一起同赴战场,同享胜利荣耀。虽然人人对我毕恭毕敬,但我找不到任何归属感,在母亲遭遇不幸之后,这世上唯一与我关联的纽带便是父亲,与其他人相处时,我总有格格不入之感,只有摩叔华例外。他对我悉心指导,但提到父亲时,往往沉默无语,有一次我问他,是否担心父亲战败,摩叔华摇摇头:“这世上我们的族人,我所见到的只有三个,就是你、我,还有你父亲,而圣山已经被摧毁。我为你父亲而骄傲,但我不明白你父亲的力量来自哪里,也许他心中只剩下复仇的怒火,这怒火是比恶魔更可怕的力量,我为他祈祷,希望他不要被这怒火吞噬。”我听后更加迷惑不解,但摩叔华不愿意再多说。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捷报连传,但战争彷佛看不到劲头,地狱军团像潮汐一样,退去,又涌来。我已经长为少年,我等待的那一天终于到来。
长年的战争让神圣帝国精疲力尽,虽然父亲领导的军队在前线连连胜利,但兵员损耗却让人类陷入被动,恶魔军团彷佛无穷无尽,永远占据着数量优势。这一天傍晚,我结束了一天的修炼,满身疲惫,在摩叔华的住所与他共进晚餐,父亲突然走进来,让我欣喜若狂。父亲只对我微微点头,自从战争爆发之后,我几乎看不到他的笑容。
“战争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了,我准备收复泰瑞尔大教堂。”父亲对我们说。
摩叔华大吃一惊,我也被吓了一跳。泰瑞尔大教堂曾经是神圣帝国最大的教堂之一,仅次于首都的迦百列教堂,但在战争爆发之初,就被恶魔军团占领。随着战争连年不断,一部分帝国的术士掌握了与恶魔沟通的能力,他们通过读取俘虏的心智,知道了不少关于地狱军团的情报。现在的泰瑞尔教堂,被恶魔称为路西法圣地,地狱之王撒旦座下的三魔王之一,破坏之王迪波罗把那里作为了他在人间的新宫殿,迪波罗也是地狱军团入侵人间的恶魔领袖。父亲打算一劳永逸地结束这场战争。
“你疯了!人类不可能对抗那样的魔王!”摩叔华高声对父亲说。
“不要忘了,我们不是人类,我们是巅峰之子,亚瑞特之血。”父亲平静地说。
“但我们已经失去了巅峰!失去了力量之源!你已经被自己的复仇之火烧坏了脑子!我们不能靠自己的力量与地狱魔王对抗!即使在圣山时也不行!”摩叔华失控地高叫着。
“魔王也一样有它的弱点,我能杀死这凡间或者地狱里的任何生物。”父亲说。
“你疯了!就算你杀死迪波罗,你也逃不过魔血的诅咒!”
“我们早就失去了力量之源,所以诅咒也早已消失了。”
“那你的力量来自哪里?”
父亲沉默了,他望向我,我看着父亲的双眼,第一次在他眼睛里看到了疲惫与困惑。
“你的力量来自哪里?我早就失去了它!你也不可能拥有!”摩叔华竭斯底里地对父亲高叫着。
“来自我内心深处,来自战斗的意志。”父亲回答。
“来自复仇!来自绝望!”摩叔华高喊着。
父亲不再回答,转身走了出去。
父亲这次回来有两个目的,他来战神骑士团要求支援,因为这里有人类最精锐的战士,这次的进军非同小可,他要做最好的准备。另外,他终于同意带我前往前线,摩叔华极力反对,认为他应该留下亚瑞特的血脉,以防不测,但父亲坚持要带我一起走,我欣喜若狂,多年等待的这一天终于到来了。
塞塔里昂已经今非昔比,骑士团的大首领决定全力支持父亲的计划,因为父亲不断创造着奇迹。骑士团派出四分之三最精锐的成员,一大半首领跟着父亲出征,所有人都对塞塔里昂寄予厚望。出征当天,战神镇中心广场被前来送行的人们占满,父亲已经成为全人类的战神,他从未战败过,从未让人们失望。我站在父亲身边,心中充满激动与自豪。
“我将把和平带给你们,永远的和平!”父亲用两句话结束了演讲,说完带领军团踏上征程,这是我一生中第一次,跟着他奔赴战场,心中被兴奋和骄傲填满。我回头望去,送行的人群还在欢呼歌唱,歌颂他们的战神,祝福他的军团早日凯旋。
行军的第一站是帝国首都迦百列,神圣帝国皇帝为父亲举行了盛大的仪式,预祝他的胜利。所有人都认为军团的凯旋只是时间问题,皇帝甚至允许大皇子随军出征。大皇子德亚米山是皇室之中最为勇武之人,他厌恶宫廷政治,一心要成为名传千古的名将。父亲的出现让他找到了人生目标,他立志成为像塞塔里昂一样战无不胜的英雄,他主动让出了继承人的身份,成为了父亲名义上的侍从。德亚米山勇猛过人,身先士卒,但是皇帝顾虑他的安全,只肯让他参与一些无关紧要的小战役。这次泰瑞尔教堂之战将成为人类与地狱的最后一战,他下定决心要追随父亲前往,皇帝只好同意。
大军从迦百列出发,向泰瑞尔大教堂进军。最早追随父亲的梦魇军团现在成为了他的精锐近卫团,人人将塞塔里昂视为天神。但这些人跟帝国皇子德亚米山相比,都不值一提,德亚米山对父亲的崇拜到了疯狂的程度,父亲走到那里,他就跟到那里,背着和父亲一样大小的巨剑,我怀疑他究竟能不能使唤的动它。他一举一动都模仿父亲,到了可笑的程度,甚至无数次对我羡慕地说起,希望他自己是塞塔里昂的儿子。但当进入战场时,我收起了对他的嘲讽之心,德亚米山挥舞巨剑如同父亲一样熟练,他武技超群,胆识过人,每次带头冲锋陷阵,所向披靡,他的近卫都被他甩在了身后。
父亲却没有像我想象的那样身先士卒,他把指挥权全部交给了德亚米山,自己只在战场外围观战,大军扎营休息时,他便一个人在自己的大帐里**沉思,连我也不能进去。
军团所到之处,恶魔纷纷溃散,一路凯歌,步步朝泰瑞尔教堂逼近。这一天,我们登上一座山,山下面,泰瑞尔大教堂出现在我们面前。
我想象中的泰瑞尔大教堂庄严宏伟,眼前的景象却吓了我一跳。教堂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模样,高耸的尖顶现在爬满了黑色的巨型藤蔓,教堂外围的城镇也被从地狱生长出的植物占据,这些植物在城镇外面长成了一堵狰狞的围墙,植物的末端直伸向天空,彷佛撒旦的魔爪,割断了教堂和城镇的阳光。
军团的士兵们都被这地狱般的景色震慑住了,所有人呆呆地看着下面。这时父亲拔出剑指向下面的地狱殿堂,高声说:“胜利就在明天!”
父亲平时沉默寡言,这短短几个字马上振奋了士气,所有人爆发出欢呼呐喊,塞塔里昂万岁、**、炽天使骑士团万岁、梦魇军团万岁响成了一片。
当晚我们在山顶扎营,准备迎接最后的决战。父亲派人找到我,让我去他的大帐里找他。自从出征以后,父亲似乎一直陷入沉思,从未和我有过太长的交流。我快步跑进父亲的营帐,他背对着我站在中央。
我静静站立,等待父亲说话。短暂的沉默之后,父亲转过来开始对我说话。
“我从未对你讲过我们的故事,我们的来历,因为我希望你成为一个平凡的人类,我希望力量和诅咒都离你远去,就让亚瑞特之血从我这里断绝。”父亲的眼神里充满了感情,一反平时的沉默冷静,我心里突然涌起异样的感觉,呆呆地听着他说话。
“我们与普通人类不同,我们被他们称为野蛮人,我们是亚瑞特人,巅峰之子,我们的家乡,就是圣山亚瑞特,但它已经被摧毁。”父亲闭上眼,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我们遭遇了可耻的背叛,我们的同胞大多都光荣战死,回归先祖,我和你叔叔摩叔华,是我仅知的幸存者。”
“圣山被摧毁之后,亚瑞特人就失去了力量之源,我一生再也不能找回狂暴之力,只想找个地方了此残生,后来,就遇见了你母亲。”父亲说到这里被痛苦的回忆填满,我也被他感染,丧母的悲痛又从内心深处涌上来,泪水充满了我的双眼。
父亲闭着眼,让悲痛平静下来,接着说:“你母亲的死让我的人生毫无意义,也带给了我巨大的力量,我的心从此被复仇之火填满,重新走上战争之路。”
“他们叫我英雄,以为我是世界的拯救者,其实我只不过是一个绝望的复仇者,这世界对我而言毫无意义。”
“不管结果如何,明天都是我的最后一战,”父亲满脸的疲惫,“我终于明白,即使我的复仇之火席卷地狱,也不会让你母亲复活,天堂、地狱与凡间的战争永远不会停止,我所做的一切毫无意义!”
“父亲!”父亲的话让我大吃一惊,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了我的全身。
他摆摆手制止了我继续说话,“我已经失去了故乡,失去了力量之源,失去了你母亲,现在除了你之外,我一无所有。”
“你是我的儿子,塞塔里昂,但你和我跟摩叔华不同,我们都是纯血统的亚瑞特人,但你是混血。”父亲把手搭上我的肩膀,“摩叔华不会跟低地人通婚,所以你是亚瑞特人唯一的后裔。你是唯一一个亚瑞特人和低地人共同的血脉,我希望你能继承亚瑞特的战争之血,也希望你能继承你母亲的美德。”
“因为你是混血,所以你不能拥有像我一样的强壮体魄,但我知道,你会成为一个比我更强大的战士,因为我从你的眼神里,看到了先祖的影子。”
“愿荣耀与你同在!”父亲突然紧紧拥抱住我,我紧紧回抱着他,泪水不受控制地掉落下来。
当晚我一夜未眠,心中反复出现着父亲的话语,父亲罕见的感情流露让我心里充满了不祥的预兆。
夜晚如此漫长,当东方微微散发出微光时,我便起身,一出营帐,就看见父亲全副武装站在山顶上,决战终于到来了。
他穿着第一次战斗时的那套老旧盔甲,背上印着血红的梦魇军团徽记,头上带着一样的翼盔,末端的尖刺在清晨的阳光下闪烁着光芒,亚瑞特人的英姿让我也充满了战斗的渴望,我走到他身边,他转过头,昨晚充满感情的眼神恢复了冷漠和坚定。
“胜利就在今天。”他对我说。
“胜利就在今天!”他对着军队大声喊道。
“胜利就在今天!”士兵们纷纷拔剑向父亲行礼,跟着他一起大喊,声音响彻云霄。
军队开始围攻泰瑞尔城,但是城市外围没有出现一个恶魔,只有狰狞的地狱植物阻挡着我们。父亲指挥士兵放火焚烧这些障碍物,看起来湿漉漉的植物像浇了油一样燃烧起来,黑色的烟雾遮盖了天空。大火燃尽,泰瑞尔城的城门出现在我们眼前,城门已经看不出本来的面目,只剩下一个幽暗阴森的洞口,连接着里面的无尽黑暗。这次父亲率先冲了进去,我和德亚米山紧紧跟着他,所有人高喊着战斗口号发起冲锋。
城市里几乎没有阳光,迎接我们的是沉寂与黑暗。随着我们越来越接近泰瑞尔大教堂,奇形怪状地恶魔开始从阴暗的角落里、从地底出现。这些恶魔身形比以往遇到的更加巨大,更加狰狞可怖,我从周围久经沙场的士兵脸上看到了和我一样的惊讶神情。这些恶魔跟人类相比强悍无比,但父亲如同狂风般席卷战场,所到之处只见恶魔的残肢断臂,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他举剑杀敌,心中终于明白为什么整个军团会把他视为天神。父亲彷佛恶魔的天敌,每次巨剑挥舞,都会有恶魔的肢体飞起,父亲与他的剑一起刮起死亡的旋风,整个战场都被他一个人主宰。
我们越接近城镇的中心,恶魔的数量就越多。当我们站在泰瑞尔大教堂下时,教堂外集结着密密麻麻的地狱军团,我们活像来到了地狱的核心,但在父亲的带领下,我们势不可挡冲入敌阵,我与德亚米山紧紧跟在父亲左右,身边是梦魇骑士团的精锐战士,我们像尖刀一样滑进地狱的心脏,搅起一阵死亡的血雨。战斗很快结束了,大部分恶魔死在我们的强大攻势下,幸存的恶魔四散而逃。我们面前只剩下泰瑞尔大教堂的大门敞开着,里面彷佛散发出无尽的黑暗,最后的决战在里面等待着我们,等待着塞塔里昂。
当我们跨进大殿,一股炙热的气息瞬间把我们包围,一只巨大无比的怪物盘踞在大殿正中,地狱的爪牙们为它们的主子修建了一座巨大的王座,足有十几米高,王座上面布满怪异的符文,随着它的呼吸一明一灭,发出幽暗的光芒。王座上的怪物像是一只岩石和恐龙的混合体,它像人类一样半躺在王座上,好像正在沉睡,伸出来的一条腿足有三个人长,全身布满岩石般一样的黑色鳞甲,两只前肢搭在王座的扶手上,上面隐隐冒出火光,巨大的尾巴有八九米长,从背后伸出,弯曲着横放在身前。像一条石化的巨蟒一动不动地摆在地上。它巨大的头颅像是一尊邪恶的雕像,随着呼吸,鼻孔里冒出炙热的火苗,整个大殿里的温度被烤的像熔炉一样。
这怪物像是内心深处的最可怕的梦魇化身,被美杜莎的凝视凝固在了凡间。我们看着这可怕的情景,战斗的意志像是被风吹散,消失的无影无踪。这就是地狱之王座下最恐怖的魔鬼之一,破坏之王迪波罗。
父亲走到怪物的尾巴前面,父亲身材高大,但这条尾巴就有两个塞塔里昂那么长。我们提心吊胆地看着他,内心里都情愿他不要打扰这地狱魔王的美梦。
“我看够了你们这一套装模作样的把戏。”父亲说完呸的一口,吐在破坏之王的尾巴上,口水像是吐在烙铁上一样,瞬间变成了蒸汽。
大殿里突然像打了雷一样,发出一阵低沉的巨响,这魔王站立起来,我只觉得整个世界都摇晃了。
迪波罗的尾巴一卷,一阵狂风扫过,我们被吹的纷纷向后倒去,父亲高高跳起,躲过了这一下。我刚舒了一口气,就看见迪波罗的巨爪猛地向下一拍,伴随着一阵炙热的狂风,把父亲从半空中击落。
迪波罗抬起一条腿,狠狠地踩在倒地的父亲身上。一声巨响,爪子在地上踩出了一个大坑。
迪波罗挪开腿,用一只手把父亲失去知觉的躯体提了起来,仰头发出一阵震耳欲聋地咆哮,整个教堂被震得嗡嗡回响。
“卑微的虫子,这就是你们的英雄,这就是反抗的代价!”迪波罗用人类的语言说,父亲被他倒提在手里,一动不动,随着迪波罗的手臂来回摇摆着。
我想要举剑冲上去,但是双腿却像石头一样僵硬,我的战斗意志已经被巨大的恐惧取代,只能痛苦地看着父亲一动不动的躯体。
“啊!!!”德亚米山狂喊着冲上去,举起巨剑对着迪波罗的手臂狠狠砍下。
“铛!!!”剑砍在迪波罗的手臂上,发出金铁交击的响声,魔王的手臂上甚至连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迪波罗抬起另一只手,用手指一弹,德亚米山像石子一样高高飞起,撞在墙壁上,昏迷了过去。
“哈哈哈哈!!!”迪波罗发出一阵和人类一模一样地大笑,“你们的命运,只有服从和死亡!”
迪波罗摇晃着父亲的身体,像是抖动一个破烂的布偶,父亲的双臂无力地在空中摇摆,他的剑掉在地上,这是第一次,他在战场上失去了他的巨剑。我看着父亲被像垃圾一样摆弄,却无论如何也无法集起战斗的勇气,全身的力量像是被抽干了一样。周围的士兵在一步步地后退,失去了战无不胜的塞塔里昂,他们的战斗意志在迅速地瓦解。
“轰!!!”迪波罗从口中吐出一股火焰,父亲的毛发都燃烧起来,皮肤变的像黑炭一样,一阵烤肉的味道飘散在空中。我想要尖叫,声音却被卡在了嗓子里。迪波罗一甩手,父亲焦黑地躯体狠狠地砸在我面前。
呆若木鸡的人群让破坏之王失去了戏弄我们的耐心,他举起一只手臂,烈火从手臂里串出来,燃烧的手臂从天空中向我们砸来,士兵们尖叫着四散逃离,我呆呆地看着这毁灭一击从天而降,连逃跑的力气都没有了。
“轰!!!”一股火焰包围了我,炙热的空气让我喘不过气来,我的头发烧了起来,但是那巨岩般的魔王手臂却没有落到我身上。眼前站立着一个高大的躯体,他高举着一只手,只用一只手就挡住了破坏之王的这一击。
“父亲!”我发出一声哭喊。
“呀啊!!!”父亲发出一声大吼,手用力往上一举,破坏之王的手臂竟然被他一下顶飞,紧接着父亲猛地向前一跃,地面被他踏出一片凹痕,他的身体飞上半空,像炮弹一样斜撞在迪波罗的胸膛上,迪波罗被他撞得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上。
父亲不慌不忙地捡起自己的巨剑,用双手握住巨剑,发出一声狂吼,“亚瑞特万岁!”逃跑的士兵看到父亲重新站立起来,又靠拢了回来,塞塔里昂万岁的呼喊响彻云霄。
父亲继续发出一阵阵狂吼,他布满鲜血灰烬的身躯像是在不断地膨胀,我惊讶地看着他的身躯越变越大,他身上的盔甲被撑的变形分离,但是却没有破碎,片片盔甲之间露出一条条链子,把盔甲继续固定在他身上。当这怪异地变化停止,泰瑞尔教堂的大殿里像是站立着一大一小两个魔王,父亲的身体现在比得上三四个正常人类,虽然比迪波罗小很多,但是却同样骇人。
“今天就是你的死期!地狱爬虫,今天我将为死去的亚瑞特人复仇,为倒塌的圣山复仇,为我死去的伴侣复仇!”父亲的声音像雷鸣一样回荡在大殿里。
“哈哈哈哈!!!”破坏之王发出一阵轻蔑地笑声,“可怜的小野蛮人原来还没死光,让我捏死你这只虫子,为你的种族画上句号。啊哈哈哈哈!”
迪波罗猛地喷出一股烈火,向父亲卷去,父亲举剑竖在身前,剑周围像是有一道看不见的屏障,抵挡住了袭来的烈火。浓烟和烈火阻挡了父亲的视线,迪波罗挥手扫来,狠狠横砸在父亲身上,父亲飞出去撞在墙壁上,墙壁上出现一片裂痕,灰尘和碎裂的玻璃从天花板上砸落下来。这次的重击似乎没有让他受到太多伤害,父亲在半空中稳住身体,落地时猛地一弹,巨剑朝迪波罗头上砍去,迪波罗用手臂一挡,一声巨响,父亲被震得反弹回来,迪波罗手臂上留下一道口子,黑色的血液从里面渗透出来。
刺破耳膜的怒吼充满了整个世界,迪波罗被激怒了。它的双眼里布满了熊熊火焰,失去了傲慢的缓慢,对着父亲展开了疯狂地进攻,大殿里被它的怒吼和烈火占据,我们只能后退到门外。父亲在破坏之王的攻势下毫无慌乱之色,他一边躲避着次次重击,一边寻找着机会在破坏之王身上增加新的伤口。父亲一次又一次被击倒,但每次他都会迅速站立起来,常人难以承受的毁灭之击,对他来说像是日常训练。破坏之王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黑色的血液流满了大殿,它的吼叫声越发恐怖刺耳,攻击更加疯狂,但父亲像是拥有无限地生命力,随着一次次被击倒,又一次次站立起来,父亲的动作更加迅捷,攻击更加致命。
这场战斗像是永远不会停止,每一次父亲倒下,我都害怕他不会再次站立起来,每一次父亲挥剑出击,我都幻想迪波罗倒下的情景,但战斗像是无休无止,泰瑞尔教堂已经被撞击的摇摇晃晃,像是要在我们面前倒塌下来。
破坏之王的血液已经漫过了大殿的门,像岩浆一样流出来。它的动作显得缓慢了下来,无休无止地怒吼也渐渐低沉,父亲身上也挂满了伤痕,鲜血从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里冒出来流满全身,变成了一个血人,但他却越战越勇,一次又一次对迪波罗挥剑猛砍。
“啊!!!”父亲怒吼着高高跃起,一剑斜向迪波罗,迪波罗举手格挡,但是动作却太慢,这一剑狠狠砍进迪波罗的脖子里,它发出一声恐怖地尖啸,一挥手,父亲又一次被击飞了出去。岩浆一样地恶魔之血从迪波罗脖颈里喷射出来,伴随着它的惨叫撒满大地,迪波罗用一只手捂住脖子,身体像喝醉酒一样摇摇晃晃,企图保持平衡。
父亲的第二次重击再次来临,他的剑划过长空,猛地砍在迪波罗捂住伤口的手臂上,一声尖厉地惨嚎,迪波罗的半截手臂飞上了半空,黑血从断臂里喷射出来。
父亲一脚踹在迪波罗胸口上,破坏之王的身体飞了出去,撞在身后的墙壁上,父亲高高跳起,从空中一剑劈下,砍在迪波罗头颅上,紧接着是一顿猛砍,父亲的复仇之火对靠在墙壁上的魔王躯体疯狂地宣泄,破坏之王的惨叫像是要刺破我们的耳膜。
惨叫声渐渐平息下去,父亲身上沾满了黑色和红色的血液,破坏之王迪波罗已经被砍成了一堆烂肉,父亲还在不停地砍着,我们像是站在一条黑色的血河里,呆呆的看着这恐怖的一幕。
“团长,我们胜利了!”德亚米山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过来,他欢呼着奔向父亲,士兵们像是从噩梦里惊醒了过来,胜利的欢呼开始响起,我心里却被不祥地预感笼罩。
德亚米山走到父亲身边,父亲还在对着迪波罗的尸体狂砍,德亚米山呆了一会,伸长了手拍了拍父亲的腰部,现在父亲至少有两个德亚米山那么高“团长,我们胜利了。”
父亲猛地转过头,德亚米山吓得往后一跳,我也吃了一惊,父亲的双眼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变成了血红色,还有鲜血从眼眶里流出来,他巨大的身体不断地冒着鲜血,显得如此狰狞可怖,他的眼神渗透着疯狂的杀意,直直地盯着德亚米山。
“快跑!”我失声大叫,德亚米山还在犹豫着慢慢后退,父亲突然朝前一跨,像抓小鸡一样把他拎了起来。
“啊啊啊啊!!!”父亲发出一声骇人的吼叫,狠狠把德亚米山摔在地上,然后猛地挥剑斩下,德亚米山侧过身体举手一挡,一声惨叫,一条手臂被砍了下来。
所有人都呆住了,德亚米山的亲卫们最先反应过来,他们冲上前去想把德亚米山拉出大殿,但父亲挥起巨剑几下砍杀,卫兵们血肉横飞,几秒之内就变成了残肢断臂和尸体。然后父亲不再理会在地上痛苦挣扎的德亚米山,迈着大步朝大殿外的人群走来,士兵们恐惧的退后,我像是失去了行动能力,呆看着父亲一步步走到面前,挥起巨剑朝我砍来。
我看着父亲的眼睛,他的眼神如此陌生,被疯狂的杀气填满,我被绝望和震惊占据了身体,闭上眼一动不动地等着死亡的到来。剑却没有落下来,我睁开眼,看见父亲在我面前弯下了腰,低着头正在剧烈地喘息,即使弯着腰,他的身高也远远超过我,我像是看着一只怪兽蹲在我面前。片刻之后,父亲直起身子,迈过我的身体,对着崇拜他的士兵们开始了疯狂的杀戮。
士兵们彻底丧失了斗志,被他们的战神四处追逐,砍杀,我的耳朵被惨叫声填满,我看着面前这地狱般的一幕,拼命想要鼓起勇气,让身体恢复知觉。我终于举起了剑,我狂喊着冲向父亲,猛地挥剑斩在他背上,鲜血溅上了我的脸。父亲闪电般回转过身体,下一秒我已经被他捏住脖子提在空中,我拼命地挣扎,用一只手挥剑乱砍,但却无济于事。父亲发出一阵狂吼,我觉得脖子被他的手猛地握紧,我想咳嗽,声音却被卡在胸腔里,我死死盯着父亲的眼睛,我想要在临死之前找到答案。
父亲的眼睛闪过一丝熟悉的光芒,我脖颈上的力量变小了,他的手一松,我摔倒在地面上。
父亲呆立了几秒钟,返身冲进泰瑞尔教堂里,然后挥剑四处乱砍,用巨大的身体疯狂地撞击大殿里的立柱,整个大殿摇摇欲坠,然后伴随着父亲疯狂地吼叫倒塌下来。
“啊!!!”我一声尖叫,从梦魇中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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